进入四月下旬,印度的新冠疫情正呈现排山倒海之势。据印度联邦卫生部最新数据显示,印度日新增患者从10日后的每天15万人开始急速上升,19日,该国每日新增患者人数达27.5万,到20日,这一人数上升为29.4万。目前,印度境内平均每小时增加1万例确诊病例、60例死亡病例。印度以累计1,560万例确诊、超过18万人死亡的数字排在美国之后。
随着德里、苏拉特、班加罗尔、博帕尔等大城市的医院不堪重负,火葬场已告满员,自2021年4月上旬开始的印度新一轮疫情已进入了最危险的时候。原计划前往印度访问的英国首相约翰逊(Boris Johnson)也取消了计划。
这种局面和一个月前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反差,当时,印度卫生部长瓦尔丹(Harsh Vardhan)曾宣布“印度的新冠疫情正处于最终阶段”,印度还计划向世界多国输出疫苗。而今,印度正在大举进口新冠疫苗,并在各疫区派发仿制的瑞德西韦等药品,但这并不能阻碍疫情的迅猛发展。问题也随之而来:印度是如何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?
印度疫情的陡然爆发有这样几个因素。首先,从3月下旬到4月上旬,印度选举不断。这其中包括西孟加拉邦,泰米尔纳德邦,喀拉拉邦,阿萨姆邦和本地治里五个地区从3月27日开始,延伸到最迟4月29日的地方选举。
“印度人民党”(BJP)党首,印度内政部长沙阿(Amit Shah)称“大选不是新冠患者激增的理由”,但据印度卫生部数据显示,从4月1日到18日,仅在西孟加拉邦一地,其患者总数就从6,513人增加到49,638人,增长率达662%,其日新增患者数从738人增加到8,419人,增长率达1,040%。这一速度远高于节日期间的德里及马哈拉施特拉邦。处于大选期间的其他地区,其日新增患者增长率也在500%上下。
疫苗已成为大国博弈的重要战场,一个月前,印度还在大举输出疫苗
其次,从3月下旬开始,印度相继迎来传统宗教节日。除3月28日到29日间举行,有大批青年群众聚集的“洒红节”外,4月12日在恒河沿岸举行的“大壶节”也成了一大诱因。本次于印度教“圣城”赫尔德瓦尔举行的节日是12年一度的“大礼”,它吸引了北印度约300万至500万人聚集到恒河岸边举行法事。
莫迪(Narendra Modi)当局虽要求参与者保持社交距离,但信众对此置若罔闻,当地官员甚至喊出了“圣洁的恒河会冲走新冠病毒”等口号。随着印度当局在对近24万人的临时检查中发现至少有1,701人感染新冠毒,这使新德里紧急叫停原计划在4月27日结束的活动,可即便如此,从赫尔德瓦尔辐射印度的感染网络已经形成,印度各地对此也只得疲于奔命。
再次,印度国内对于疫情估计不足,不少官员甚至对医疗物资的调度毫无认识。譬如负责物资调度的印度贸易部长戈亚尔(Piyush Goyal)面对印度国内各地医用氧气告急的局面,竟仍能在4月19日接受采访时称“印度各地医院浪费氧气”。
图中涂灰者为大壶节期间参加祈祷等活动的苦行僧,他们中有许多人在此次新冠风潮中染疫。(路透社)
与此同时,印度当局对于防疫物资的紧迫性也毫无概念。印度联邦卫生部曾在2020年10月计划利用莫迪的“PM-Care”基金,为印度各地150多座大型医院建立162座配套的医用制氧厂,可到2021年4月,印度全境只有11家配套制氧厂动工兴建。
最后,印度有限的疫苗接种量难以应对复杂的变异病毒。到4月19日,印度国内完成接种的人口只有1,648万,接种一剂疫苗的人口刚刚超过1亿。相比之下,到2021年2月,印度已发现240种变异新冠病毒。
印度专家指出其中部分毒株更具传染性,更危险。甚至具有“免疫逃避机制”,可以让一些已经具备抗体或已接种疫苗的人再次感染。到3月24日,印度又发现了一种同时带有E484Q和L452R两种突变的新冠病毒,它可能导致传染性的增强,一些突变还会降低中和反应,或会影响疫苗等防疫应对措施。
而今,印度的疫情爆发可能就间接证明了这一突变病毒的危险。这似乎也正如莫迪在2月时的讲话那样,即“印度对抗新冠疫情的进程正在给全世界以启发”。两个月后,印度也正以自己的方式向全世界来证明新冠疫情的残酷。